生命的元素（二）：维生素D，叶酸

大家好，我们又见面了。

提到营养元素，我相信每本书里都少不了介绍大名鼎鼎的维生素D，曾几何时，铺天盖地的奶粉广告里，维生素D都被当做了当家花旦。相信这也是商家根据大众的认识很有针对性的一种推销行为，毕竟维生素D的重要性早就深入人心。

现在的孩子只需要卖个萌，等着父母用配方奶粉送到嘴里，便可以补充维生素D。长大了没人管了，也可以多喝牛奶或者吃维生素片来补充。可是曾几何时，原始的人类却不得不靠一次次的进化来获取维生素D。

在人类生存繁衍的大部分历史中，我们的祖先都不得不为卡路里，营养等而奋斗终生。即使是这样，我们依然不能保证足够的营养。其中最主要缺乏的，就是维生素D。

维生素D也称抗佝偻病维生素， 是一类脂溶性维生素，经我们食用的维生素，经肝脏的25羟化和肾脏的1，25羟化过后，就可以进入体内参与新陈代谢。他不仅可以维持血中钙磷的浓度稳定，还可以促进骨骼的钙化（要不然就软绵绵的）。在人类所需的维生素中，维生素D非常特殊，它只是一种激素的前体不能直接利用。好在人体还可以在阳光充足的情况下，自身合成维生素D3。

而问题，就出在这儿了。

人体的皮肤之所以会有黑色，就是因为黑色素细胞分泌黑色素melanin，这个单词的词根melano-melan-mela-，本身在希腊语里就有黑色深色的意思，如果我们还记得古代西医的四体液学说，melancholic（choli-是胆的意思）就是黑胆汁的意思，在四体液学说里黑胆汁代表了抑郁，现在我们依然用这个词表达压抑的情绪。不过正是这些黑色素的存在，我们得以一边享受着阳光（和里面的紫外线...）的时候，保护了我们的皮肤不被损伤。白种人黑色素少，所以防护就少，暴露在阳光下就更易得黑色素瘤melanoma（-oma代表肿物，比如sarcoma肉瘤）。黑人黑色素含量高，就更不易得黑色素瘤。可是问题来了，黑色素虽然抵挡了对皮肤的损害，但同时也抵挡了机体自身通过阳光自体合成维生 素的机会，这对古代的人类来讲可是毁灭性的打击，毕竟比起要几十年才能夺命的黑色素瘤，没有vitD的危害可是分分钟的啊。

小孩子如果缺乏vitD的话，就会得上佝偻病rickets，生长着的长骨干骺端软骨板和骨组织钙化不全，维生素D不足使成熟骨钙化不全，主要表现为各种骨骼畸形。rickets这个单词来源众说纷纭，有人猜测是来自古英语wrickken （扭转），因为得了佝偻病的孩子长骨都是扭转的状态。后来人们采用了rachitis这个词来用于更规范的科学交流，rachitis的后半部分是炎症的词根-itis，而前面rach-则是希腊语里“脊柱里”的意思（比如胚胎畸形里面的脊柱裂rachischisis）。成人如果缺乏vitD的话，后果也很严重。会得上骨质软化osteomalacia，这个单词由骨头osteo-（比如骨瘤osteoma）加上表示"软”的-malacia构成，动物学里面有一个分支“软体动物学”就叫做malacology。得上了骨质软化的人往往特别易于骨折。

问题变得越来越奇怪了， 要知道以前的人类并不太为癌症担心。意外，感染，营养不良，早在发生癌症之前就夺走大部分人的生命了。所以进化选择的压力显然是应该更有利于获得营养的方向进行筛选，在这个例子里，就是更容易获得vitD的人生存的概率更大。那么白种人显然占据了优势，为什么大自然又会让我们进化出黑种人呢？

因为还有比vitD更重要的营养，叶酸。

一些地方如非洲，本身自然界叶酸含量便不丰富，而阳光照射又很强烈，阳光照射的越多，叶酸folic acid流失的便越多。叶酸folic来自词根folio-，表示“叶子”的意思，我们碰到银屑病的时候，会看见有东西剥脱下来，剥脱就是exfoliation，ex-表示向外，叶子向外飞一样的，不就是“剥脱”吗。人体内缺乏叶酸可比却vitD致命的多，因为缺乏叶酸的话就会得上巨幼细胞贫血。如果母亲怀孕的时候缺乏还会造成胎儿的神经管畸形。因此非洲的同类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后代，仔细了权衡vitD和叶酸的利弊之后。选择了进化出黑色素丰富的皮肤，用来抵挡叶酸的流失。

那vitD怎么办？还是没升上来啊！

我们现在也会碰到这样的困境，那就是在网上购物的时候看见iPadAir也觉得好，看见iPadmini也觉得好，仔细比较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该选哪个，这其实折射了一个深层次的概念，那就是。。。。。。没钱。

我们曾经的祖先也面对vitD和叶酸这两个技能树，技能槽里只有一个升级点。

还好进化是个会过日子的家伙，做出的事情又妙不可言。冥冥之中大自然看不见的手，让深肤色人群中的载脂蛋白E水平升高，要知道载脂蛋白E能确保体内胆固醇的水平迅速升高，而维生素D恰恰就是胆固醇合成的。这样一来，虽然黑色素层层设障，但是一旦有有一丝阳光进来，体内的高胆固醇就都能最大程度的利用它来合成vitD。

到此我们总结一下，根据维生素D的性质，如果阳光照射不足，我们会缺乏。在代谢过程的必经之路，肝脏（比如酒精中毒）和肾脏病变（慢性肾衰）的时候，我们会缺乏。甚至作为一个脂溶性维生素，在我们脂肪吸收障碍的时候也会缺乏。

叶酸现在则很少听说因为晒太阳而缺乏，导致叶酸缺乏的首位原因是酒精的摄入过量。

回头来看，载脂蛋白E的交易可能并不划算，因为胆固醇的增加让我们发生心脏病，脑卒中，甚至阿兹海默症的概率提升了几番。无怪乎黑人的大胖子和冠心病患者如此之多。

不过俗话说的好：一代人的进化优势，很可能是另一代人的难题。

对于活在那个年代的人来讲，这个变异让他们得以存活到生育的年龄，维持基因的延续。

作者：杨岩（新浪微博：http://weibo.com/u/1192012304）